黑白靈

黑白大愛者,目前在刀劍與小英雄間反覆橫跳

在五月時離別(三日骨)

1. 此為CWT無料公開

2. 繪圖感謝夏牧,未經授權不得轉載

3. 一個很純粹三日骨in本丸的故事

4. 內容有一丟丟與《足利小町》產生聯繫






在五月時離別(三日骨)





再見了,三日月。

 

  從夢中驚醒,被燃燒殆盡的模糊身影彷彿還停留在眼前,在眼底褪去殘影,隨著零星火花消失身影。

  骨喰藤四郎總跟火焰不對盤。明明是一振優秀的刀,卻老折在火焰之中。

  看向鍛刀爐,三日月宗近摸了摸身旁,發覺裝著依賴札的籃子已經空了,於是轉過頭。小小的刀匠和他搖了搖頭,表示已經沒有了。

  已經被他燒光了,但鍛刀爐顯示的都是1:30,沒有骨喰。

  拍拍衣服,三日月站起身——該準備出陣了。

  但是他才剛踏出鍛刀房,立刻被攔了下來。

  「夠了!」本體刀攔住了三日月的去路,一期一振皺著眉強調,「已經夠了,三日月殿。」

  「我很快就會讓骨喰回來。」三日月帶著微笑,「該出陣了。如果你們不想出陣也沒關係,爺爺自己——」

  長谷部從轉角走出來,義正嚴詞:「三日月宗近,主上昨晚已經把近侍權轉交給我!沒有我的命令,你就沒有權利擅自出陣!」

  「這樣啊!那請長谷部命令爺爺出陣吧!」

  「不!請您去休息!」長谷部立刻否決,「這是近侍的命令!請您去休息!」

  「我不需要休息……」

  「不!您需要休息!」

  「骨喰沒回來我怎麼可能休息!」

  甚少人看過三日月大聲說話的樣子,忍不住停了停,最後還是讓比較有發言權的一期一振開口:「三日月,大家不是不讓骨喰回來,骨喰回來要靠機緣,這樣強求一點用都沒有,我以為您懂。」

  「機緣?再讓爺爺等五百年的機緣嗎?確實,總有一天爺爺能再見到骨喰。」三日月恢復微笑,只是笑容怎麼看怎麼淒涼,「但我不想再等了。」

  不同於以往,他這次不再是只能目送「老友」遠去的身分,只能給予一句武運昌隆。他有權利要骨喰回來、回到他身邊、不要拋下他。

 

  前夜的骨喰藤四郎還彷彿在眼前。半個身子躲在障子門後,別過臉不敢看他,含糊的埋怨兄弟睡相差,想來這邊借一宿。

  不要說一宿了,不管幾宿都可以!但骨喰的謊言拙劣到可愛,只是想找時間與剛在一起的「老」情人相處一晚,卻搬出無辜的鯰尾來檔槍。

  「骨喰,來我身邊。」他招了招手,讓還在門邊的小情人過來。三日月伸手想抱住脇差少年,卻被推了一下、又瞪了一眼。

  「抱一下都不行嗎?」最美之劍可憐兮兮的問,「骨喰不主動、也不讓爺爺主動,這樣還算是交往嗎?」

  骨喰藤四郎無比嚴肅:「交往一定要做這些嗎?」

  「情侶不抱抱、親親或摸摸很難受……唉唷!骨喰打爺爺頭!好痛呀!」眼前的少年收手後倔強的撇過頭,意識到骨喰可能真的只是想單純字面上的和他一起睡覺,三日月頓時哭笑不得,「那骨喰,真的只是來借房間睡覺?」

  「嗯,兄弟睡相太差,而且三日月的房間比較寬。」鄭重無比的點點頭。

  彷彿剛才骨喰羞怯的神情都是自己的腦補,三日月五味雜陳又不可能斥責對方,更不可能做什麼骨喰不喜歡的觸碰。

  最終,三日月只能乾巴巴的看著骨喰抱著枕榻過來,鋪在他左側。安慰自己這樣就好,一切都要慢慢來後,放棄內心綺念的三日月柔聲:「那睡吧,晚安。」

  「嗯,晚安。」

  熄燈後,三日月如往常正想側身躺下時,那曾經期待的溫度,就在這時悄悄又不經意的貼了上來。

  「骨喰?」他的腰被兩條修長的胳膊環住,背後貼上了戀人的溫度。礙於角度三日月無法看清骨喰貼上來的姿勢,但卻能感受到那顆腦袋在自己後背蹭著。

  「三日月……」

  「怎麼了嗎?」三日月想拉開脇差少年的手臂,看看他的表情。但是抱在腰上的雙臂卻更緊了些。

  「……三日月,不會再消失吧?」

  不明所以,但原本捨不得施力的三日月,卻在這時用上了脇差難以企及的太刀之力拉開了骨喰,轉向自己的小情人。

  想撥開那銀灰色的瀏海看看他的表情,骨喰卻有些賭氣的撇開頭。三日月只得再難得強勢的抬起骨喰的臉,「我怎麼會消失呢?」

  張了張口,骨喰明顯避開三日月的視線。那雙紫藤色的雙眼看起來濕潤濕潤的,令三日月擔心自己是不是太用力弄哭了對方。

  放鬆了箝制力道,卻不想放開對方。第一次三日月沒有過問的,直接將脇差少年擁入懷中,「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嗎?爺爺才不會消失,倒是骨喰……總是消失在我的身邊,留下我一個人。」

  似乎有點錯愕,骨喰囁嚅:「我不記得……」他的臉貼在對方的胸膛,聲音悶悶的,意外有點像撒嬌。

  「足利家、豐臣家還有最後的明曆大火……都是骨喰先離開爺爺身邊。」收緊雙臂,這時候他才知道,原來把戀人緊擁在懷是那麼感到充實的舉動,「是骨喰老從爺爺身邊跑開,讓我不停的等啊等。但現在骨喰卻問爺爺會不會消失真是太——過份了。」

  「三日月……」稍微掙扎了下,骨喰才在三日月懷裡探出頭,他仰頭望著那悲傷的神情,努力騰出一隻手小心翼翼摸上那白瓷般的美麗臉龐,「對不起。」

  「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!」

  「我喜歡三日月!」

  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,骨喰微微別開脹紅的臉,低喃重複:「……喜歡三日月,都變得不像自己了……」

  「我也一樣。好久之前就喜歡骨喰了,等著骨喰的時間,都忘記原本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了。」

 

  輕輕貼上骨喰的唇,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綺想,直至五百多年後才達成。

  

  三日月來到本丸後,與骨喰悄悄的交往好久,用和歌表白彼此的心意、偷偷牽過彼此,或是互相倚靠度過靜謐的午後時光。但是到今夜,他們才真正吻上彼此的唇。

  想到以前那傲得不得了的大友薙刀,對誰都是不屑一顧。三日月訝異如今的骨喰藤四郎不僅回了和歌,甚至給予如夢般最美的回應。

  五百年的癡等頃刻被放逐在記憶的長流。三日月宗近在初夏擁抱屬於他的骨喰藤四郎,第一次知道擁有對方是多美好的事情。

  交往的那日,他們在長廊下偷偷握住彼此的手,仰頭看著短刀和鶴丸放的煙火;此刻依偎的兩刃,也在淡薄月光中,擁抱親吻。

  酷暑的煙硝轉變成夏日的花火,一切都是那麼絢爛美好——

  但夏季花火短暫,不同於幾乎每夜都會出現、近乎永恆的月光。

  夏天對骨喰來說是段危險的日子,所有的消失與離別,都在這期間發生。被愛情沖昏腦的他們,絲毫沒有察覺。

 

  骨喰藤四郎,在初夏、幾個時辰前的任務,刀劍破壞。

  骨喰藤四郎,像是夏日的花火轉瞬即逝,消失在煙硝中。

 

  三日月宗近搶救不及,他的腰帶不知何時和小雲雀的韁繩一起被細繩給纏上,五花太刀狼狽的被懼火的馬給拖了回來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火中的骨喰,轉頭望向自己。

  「太好了!三日月終於不是在這裡消失!」

  脇差少年那麼畏懼火焰,就連廚房也不樂意進。此刻卻在斷後的火焰之中,嶄露生平第一個燦爛的笑容:「再見了,三日月」

  「骨喰!」

  ——有形之物終會消逝。

  永祿八年,足利義輝的終戰,他們又在五月時離別。

 

  被長谷部和山姥切國広使勁力氣拖回本丸,三日月不敢和前來迎接他們的粟田口成員打照面,他甚至害怕碰到與骨喰面容肖似的鯰尾,一路跌跌撞撞到了鍛刀房前,拚盡一切想把骨喰給「燒」回來。

  四十分鐘、只有四十分鐘而已……等一等、一下子,只要一下子骨喰就會回到他身邊,帶著茫然又警惕的可愛模樣……然後在背地裡偷偷與自己牽手,在他人不知道的地方彼此擁抱……

  但每個四十分鐘都不是骨喰。最後依賴札告盡,骨喰依舊沒回到三日月身邊。只有身旁的其他刀劍男士,叫他回去休息。

  「我懂您的不捨,也大致知曉您與骨喰近期的關係,但是繼續強求也沒用。」一期一振無比平靜,「三日月殿,我相信骨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您。」

  「一期唷,你說得輕巧。但閉上眼睛,爺爺看到的只剩下骨喰被火焰吞沒的畫面。」眼角餘光,他瞥見一期一振不自覺的一顫,「我也無法休息。」

  長谷部皺眉,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,終於爆發開來:「無法休息也給我去休息!三日月宗近!就算你真的鍛出骨喰藤四郎也——」

  山姥切一急,狠狠的踩了長谷部一腳。長谷部吃痛,幸好還沒來得及罵人,就想起自己的失言,只得扭過臉不語。

  隱約明白似乎有什麼瞞著自己的事情,而這件事和骨喰有著密切的關係——但這個不重要,骨喰沒回來一切都沒有意義。

  「爺爺不希望,這個五月又是與骨喰的離別,把他一個留在火焰中,太孤單了。」三日月深深吸一口氣,「所以,讓爺爺再任性妄為一次吧,拜託了。」

  「總是會有辦法的,再讓三日月殿試一次吧!」

  「鯰尾?」

  不知什麼時候,黑髮馬尾的脇差從門口探出頭,似乎察覺三日月不敢或不忍看自己,他無奈聳了聳肩,「骨喰的衣櫃藏有一個依賴札和御札,他說過是以備不時之需的。」話是如此,但鯰尾知道骨喰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。

  交出手上的物品,鯰尾點了點手指,似乎有點猶豫自己作法是否正確。

  從鯰尾手中接過東西,一期一振的表情也有些微妙,他與其他夥伴交換眼神,最終大家沉默的達成協議。

  「這是最後一次。我想骨喰用不到御札……」他只將依賴札遞給三日月,表情有點不忍,「雖然由我說有點冒犯,但三日月殿,新鍛出來的刀劍男士都會有點……意外。請不要太苛責骨喰……」

  不是很理解一期一振為何這麼說,但現在是為了骨喰,三日月覺得自己管不了那麼多。他要怎麼苛責骨喰?不管怎麼樣,骨喰回來就好……

  鍛刀爐不負所望跳到四十分鐘,對三日月來說是最漫長的四十分鐘……

 

  「我是骨喰藤四郎,抱歉記憶剩……做什麼!」

  剛顯現於本丸的骨喰藤四郎被突如其來的「衝撞」嚇一跳,他奮力推開擁抱,瞬間抽出刀抵在對方脖子上。

  一期一振立刻斥喝:「骨喰!不可以!」

  骨喰藤四郎抬起頭,不解的眨了眨眼,環視陌生的環境與沒有印象的「夥伴」。他不敢放鬆,依舊箝制的三日月,「你是誰?」

  紫色的雙眼閃著警戒與疑惑,晶亮清明,不見任何以前三日月在初見「骨喰」時的若有所思,以及被他自己悄悄藏起的依戀。

  霎那間,三日月明白了一期一振和他人的猶豫與不忍。

  「他不會認得你。就像您『最初』見到骨喰藤四郎,也不認得他了。」

 

  本丸曾經有一把三日月,總是笑著卻無端讓人覺得悲傷又冷酷,摸不清底細的三日月宗近。

  在某次任務中,永祿八年的五月,永遠離開大家。本丸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三日月,直到某天負責鍛刀的骨喰,意外鍛出三日月宗近。

  一個一樣愛笑,溫柔又極重情感的三日月——

  緩緩抬起手,在骨喰警戒的眼神下摸上他的臉頰……他沒被這擅長斷骨的脇差斷頭,是否代表骨喰曾記著那麼點過去?

  「何等薄情……曾經也有美好的回憶不是嗎?」不知道是對誰說的。

  「你認識以前的我?」

  三日月終究還是朝眼前的骨喰露出溫柔的微笑:「嗯,忘了沒關係。從現在起我會與你重新相處的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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